梁山泊好汉劫法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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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梅老师 2019-07-17 16:59:25

宋江因为杀了阎婆惜而在外逃难,本想投奔梁山却被弟弟宋清的一封家书叫回,信上说宋江父亲已经病故,叫他速回,却没想到这是宋江父亲为了让宋江回家而设下的一个骗局,回家后不慎被抓,查出旧案,刺配江州,路上又结识了,李俊,李立,薛永,张横以及穆家二兄弟,在江州大牢中有结识了戴宗,李逵,在浔阳江边又结识了水性极好的卖鱼牙子张顺,一日因为喝醉酒误在浔阳楼上题了反诗,被江州通判黄文炳发现,戴宗让其装疯,却难逃一劫,被下入死囚牢中,戴宗本是往京城送信,路中想着如何救宋江,在朱贵店中被朱贵药倒,后吴用让萧让,金大坚伪造回信,没想到图章上出现了纰漏,戴宗一起被下如死囚牢,梁山泊主晁盖起梁山兵马,攻打江州,劫了法场,救下宋江,后来李俊,李立,薛永,张横,张顺以及穆家二兄弟一同来帮忙,29条好汉在白龙庙聚义,后用计智取无为军,攻克江州,张顺活捉黄文炳,众人杀了他为宋江报仇.
以上内容为以下回目简略概括若有不足,尽可提出

#梁山泊好汉劫法场#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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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文

知府留住黄文炳在屏风背后坐地,随即升厅,叫唤戴宗有委用的事。当下做公的领了钧旨,四散去寻。有诗为证:

反诗假信事相牵,为与梁山盗结连。

不是黄蜂针痛处,蔡龟虽大总徒然。

且说戴宗自回到江州,先去牢里见了宋江,附耳低言,将前事说了,宋江心中暗喜。次日,又有人请去酌杯,戴宗正在酒肆中吃酒,只见做公的四下来寻。当时把戴宗唤到厅上,蔡九知府问道:"前日有劳你走了一遭,真个办事,不曾重重赏你。"戴宗答道:"小人是承奉恩相差使的人,如何敢怠慢?"知府道:"我正连日事忙,未曾问得你个仔细。你前日与我去京师,那座门入去?"戴宗道:"小人到东京时,那日天色晚了,不知唤做甚么门。"知府又道:"我家府里门前,谁接着你?留你在那里歇?"戴宗道:"小人到府前寻见一个门子,接了书入去。少刻,门子出来,交收了信笼,着小人自去寻客店里歇了。次日早五更去府门前伺候时,只见那门子回书出来。小人怕误了日期,那里敢再问备细,慌忙一径来了。"知府再问道:"你见我府里那个门子?却是多少年纪?或是黑瘦,也白净肥胖?长大,也是矮小?有须的,也是无须的?"戴宗道:"小人到府里时,天色黑了;次早回时,又是五更时候,天色昏暗。不十分看得仔细,只觉不恁么长,中等身材,敢是有些髭须。"

知府大怒,喝一声:"拿下厅去!"旁边走过十数个狱卒牢子,将戴宗驱翻在当面。戴宗告道:"小人无罪。"

知府喝道:"你这厮该死!我府里老门子王公已死了数年,如今只是个小王看门,如何却道他年纪大,有髭髯?况兼门子小王不能够入府堂里去,但有各处来的书信缄帖,必须经由府堂里张干办,方才去见李都管,然后达知里面,才收礼物。便要回书,也须得伺候三日。我这两笼东西,如何没个心腹的人出来,问你个常便备细,就胡乱收了。我昨日一时间仓卒,被你这厮瞒过了。你如今只好好招说这封书那里得来!"



戴宗道:"小人一时心慌,要赶程途,因此不曾看得分晓。"蔡九知府喝道:"胡说!这贼骨头,不打如何肯招?左右与我加力打这厮!"狱卒牢子情知不好,觑不得面皮,把戴宗捆翻,打得皮开肉绽,鲜血迸流。戴宗捱不过拷打,只得招道:"端的这封书是假的。"知府道:"你这厮怎地得这封假书来?"

戴宗告道:"小人路经梁山泊过,走出那一伙强人来,把小人劫了,绑缚上山,要割腹剖心;去小人身上搜出书信看了,把信笼都夺了,却饶了小人。情知回乡不得,只要山中乞死,他那里却写这封书与小人,回来脱身。一时怕见罪责,小人瞒了恩相。"知府道:"是便是了,中间还有些胡说,眼见得你和梁山泊贼人通同造意,谋了我信笼对象,却如何说这话?再打那厮!"戴宗由他拷讯,只不肯招和梁山泊通情。蔡九知府再把戴宗拷讯了一回,语言前后相同,说道:"不必问了。取具大枷枷了,下在牢里。"却退厅来称谢黄文炳道:"若非通判高见,下官险些儿误了大事。"黄文炳又道:"眼见得这人也结连梁山泊,通同造意,谋叛为党,若不祛除,必为后患。"知府道:"便把这两个问成了招状,立了文案,押去市曹斩首,然后写表申朝。"黄文炳道:"相公高见极明。似此,一者朝廷见喜,知道相公干这件大功;二者免得梁山泊草寇来劫牢。"知府道:"通判高见甚远,下官自当动文书,亲自保举通判。"当日管待了黄文炳,送出府门,自回无为军去了。

次日,蔡九知府升厅,便叫当案孔目来分付道:"快教迭了文案,把这宋江、戴宗的供状招款粘连了。一面写下犯由牌,教来日押赴市曹,斩首施行。自古谋逆之人,决不待时,斩了宋江,戴宗,免致后患。"当案却是黄孔目,本人与戴宗颇好,却无缘便救他,只替他叫得苦。当日禀道:"明日是个国家忌日,后日又是七月十五日中元之节,皆不可行刑。大后日亦是国家景命。直至五日后,方可施行。"一者天幸救济宋江,二乃梁山泊好汉未至。

蔡九知府听罢,依准黄孔目之言。直待第六日早辰,先差人去十字路口,打扫了法场,饭后点起土兵和刀仗刽子,约有五百余人,都在大牢门前伺候。巳牌时候,狱官禀了知府,亲自来做监斩官。黄孔目只得把犯由牌呈堂,当厅判了两个斩字,便将片芦席贴起来。江州府众多节级牢子虽然和戴宗、宋江过得好,却没做道理救得他,众人只替他两个叫苦。当时打扮已了,就大牢里把宋江、戴宗两个捆扎起;又将胶水刷了头发,绾个鹅梨角儿,各插上一朵红绫子纸花;驱至青面圣者神案前,各与了一碗长休饭、永别酒。吃罢,辞了神案,漏转身来,搭上利子。六七十个狱卒早把宋江在前,戴宗在后,推拥出牢门前来。宋江和戴宗两个面面厮觑,各做声不得。宋江只把脚来跌。戴宗低了头只叹气。江州府看的人,真乃压肩迭背,何止一二千人。但见:

愁云荏苒,怨气氛氲。头上日色无光,四下悲风乱吼。缨枪对对,数声鼓响丧三魂;棍棒森森,几下锣鸣催七魄。犯由牌高贴,人言此去几时回;白纸花双摇,都道这番难再活。长休饭,颡内难吞;永别酒,口中怎咽!狰狞刽子仗钢刀,丑恶押牢持法器。皂纛旗下,几多魍魉跟随;十字街头,无限强魂等候。监斩官忙施号令,仵作子准备扛尸。

刽子叫起恶杀都来,将宋江和戴宗前推后拥,押到市曹十字路口,团团枪棒围住,把宋江面南背北,将戴宗面北背南,个个纳坐下,只等午时三刻,监斩官到来开刀。那众人仰面看那犯由牌上写道:"江州府犯人一名,宋江,故吟反诗,妄造妖言,结连梁山泊强寇,通同造反,律斩。犯人一名,戴宗,与宋江暗递私书,勾结梁山泊强寇,通同谋叛,律斩。监斩官江州府知府蔡某。"那知府勒住马,只等报来。

只见法场东边一伙弄蛇的丐者,强要挨入法场里看,众土兵赶打不退。正相闹间,只见法场西边一伙使枪棒卖药的,也强挨将入来。土兵喝道:"你那伙人好不晓事,这是那里,强挨入来要看。"那伙使枪棒的说道:"你倒鸟村,我们冲州撞府,那里不曾去,到处看出人。便是京师天子杀人,也放人看。你这小去处,砍得两个人,闹动了世界,我们便挨入来看一看。打甚么鸟紧!"正和土兵闹将起来,监斩官喝道:"且赶退去,休放过来。"闹犹未了,只见法场南边一伙挑担的脚夫,又要挨将入来,土兵喝道:"这里出人,你挑那里去?"那伙人说道:"我们挑东西送与知府相公去的,你们如何敢阻当我?"土兵道:"便是相公衙里人,也只得去别处过一过。"那伙人就歇了担子,都掣了匾担,立在人丛里看。只见法场北边一伙客商,推两辆车子过来,定要挨入法场上来。土兵喝道:"你那伙人那里去?"客人应道:"我们要赶路程,可放我等过去。"土兵道:"这里出人,如何肯放你?你要赶路程,从别路过去。"那伙客人笑道:"你倒说的好。俺们便是京师来的人,不认得你这里鸟路,只是从这大路走。"土兵那里肯放,那伙客人齐齐地挨定了不动,四下里吵闹不住,这蔡九知府见禁治不得。又见这伙客人都盘在车子上立定了看。

没多时,法场中间人分开处,一个报道一声:"午时三刻!"监斩官便道:"斩讫报来。"两势下刀棒刽子,便去开枷,行刑之人,执定法刀在手。说时迟,一个个要见分明;那时快,闹攘攘一齐发作。只见那伙客人在车子上听得"斩"字,数内一个客人便向怀中取出一面小锣儿,立在车子上当当地敲得两三声,四下里一齐动手。有诗为证:

闲来乘兴入江楼,渺渺烟波接素秋。

呼酒谩浇千古恨,吟诗欲泻百重愁。

鴈书不遂英雄志,失脚翻成狴犴囚。

搔动梁山诸义士,一齐云拥闹江州。

又见十字路口茶坊楼上一个虎形黑大汉,脱得赤条条的,两只手握两把板斧,大吼一声,却似半天起个霹雳,从半空中跳将下来。手起斧落,早砍翻了两个行刑的刽子,便望监斩官马前砍将来。众土兵急待把枪去搠时,那里拦当得住,众人且簇拥蔡九知府逃命去了。

只见东边那伙弄蛇的丐者,身边都掣出尖刀,看着土兵便杀;西边那伙使枪棒的,大发喊声,只顾乱杀将来,一派杀倒土兵狱卒;南边那伙挑担的脚夫,轮起匾担,横七竖八,都打翻了土兵和那看的人;北边那伙客人,都跳下车来,推过车子,拦住了人。两个客商钻将入来,一个背了宋江,一个背了戴宗;其余的人,也有取出弓箭来射的,也有取出石子来打的,也有取出标枪来标的。原来扮客商的这伙,便是晁盖、花荣、黄信、吕方、郭盛;那伙扮使枪棒的,便是燕顺、刘唐、杜迁、宋万;扮挑担的,便是朱贵、王矮虎、郑天寿、石勇;那伙扮丐者的,便是阮小二、阮小五、阮小七、白胜──这一行梁山泊共是十七个头领到来,带领小喽罗一百余人,四下里杀将起来。

只见那人丛里那个黑大汉,轮两把板斧,一味地砍将来,晁盖等却不认得,只见他第一个出力,杀人最多。晁盖猛省起来:戴宗曾说一个"黑旋风"李逵,和宋三郎最好,是个莽撞之人。晁盖便叫道:"前面那好汉,莫不是"黑旋风"?"那汉那里肯应,火杂杂地轮着大斧,只顾砍人。晁盖便叫背宋江、戴宗的两个小喽罗,只顾跟着那黑大汉走。当下去十字街口,不问军官百姓,杀得尸横遍野,血流成渠,推倒倾翻的,不计其数。众头领撇了车辆担仗,一行人尽跟了黑大汉,直杀出城来;背后花荣、黄信、吕方、郭盛,四张弓箭,飞蝗般望后射来。那江州军民百姓,谁敢近前?这黑大汉直杀到江边来,身上血溅满身,兀自在江边杀人。晁盖便挺朴刀叫道:"不干百姓事,休只管伤人。"那汉那里来听叫唤,一斧一个,排头儿砍将去。约莫离城沿江上也走了五七里路,前面望见尽是淘淘一派大江,却无了旱路。晁盖看见,只叫得苦。那黑大汉方才叫道:"不要慌,且把哥哥背来庙里。"